清晨的微风吹过乡间道路旁的小树林,大清早的晨光此时还隐隐透着一丝黯淡的蓝色。
几只鸟儿轻巧地飞过,停落在了一颗高大古树的树冠上。
它们好奇地低头望着下方,围绕着古树的一根远远向外侧伸出的粗壮树枝,一群人类正聚集在其下,进行着某种它们无法理解的交流与活动。
“老盖尔和他的儿子死了。”李维一脚踏在一只小木桶上,手中擦拭着爱剑龙吻,面无表情地平静叙述着。
古树的那根粗壮树枝下吊着四根麻绳绞索,每根绞索都套着一个人的脖子。
这四个人的样貌,乍一看个个都本生得凶神恶煞,脸上不是长满横肉,就是密布着纵横交错的狰狞疤痕,一看就全是红白刀子里滚出来的狠角色。
他们中随便一人若是换上一身得体的西装,大约就能立刻去那神室町苍天堀当个“人中之龙”,或是在那芝加哥的城南做个街头教父。
可此时,这四位不可一世的道上大哥人人面色惨白、腿抖如筛,有的甚至已经开始抽泣着发出了哭腔。
他们的双手都被绳子结结实实地捆在身后,各自站在几只摇摇晃晃的木桶木箱上。
显而易见,若是这站立的木桶木箱被挪走,那么他们便立刻就会被脖子上的绞索送往黑夜女神索尔诺玛那引渡亡魂进入往生的殿堂。
“老盖尔是个诚实的手艺人——从他还在街头摆摊给人补鞋子的时候开始就是。”李维继续擦拭着自己的宝剑,头也不抬地始终盯着自己手中的剑刃。
“勤劳、能干,对家庭富有责任,对顾客信守承诺,每周都会和全家一起去教堂;即便是后来为我做事之后发了财,也从未表现得比过去骄纵——相反,他从那之后还养成了每个月做新鞋子去送给教会济贫院孤儿的新习惯。”
佣兵四人组和莫罗摆着各种姿势站在一旁,各自带着揶揄和嘲讽的表情看着绞索上的四人。
安珀尔还是靠在树干上默默玩着自己的匕首,而星妍则略显关切地盯着李维,对四个站在鬼门关前的大哥似乎并无关心;盔甲罩袍披挂整齐的莉兹和亚历克斯两人此时手握剑柄侍立在李维身后,再往后还有几个不太常见的面孔:女猎人吉娜不知为何也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观看这场表演,欢愉女神官玛琪也在一边静静微笑着。
最意外的是菲琳丝和洛芙这两位侍奉焰尾公主的亚兽人女武士竟也在此:黑猫少女菲琳丝正抱着剑打着哈欠,而洛芙正蹲在地上和自己养的三条霜狼玩耍。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不仅诚实而且办事牢靠的好人,在昨天死了——和他的儿子一起横死在了公国大道路边;”李维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擦拭,“而相比之下,某些藏在阴沟里,整日靠着放贷、绑票、勒索、卖药、拉皮条的勾当而混成了所谓的‘人物’的家伙,却在玩着骰子喝着酒,吃着火锅唱着歌,生活惬意到不亦乐乎——这是不是显得有点不太公平呢?”
“噢,拜托!殿下,求您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发发慈悲吧!”最左侧的一个光头大汉突然哭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起了饶。
“诸神在上!殿下,我向所有的神发誓!这事儿绝对和我一丁点关系都没有!求求您不要杀我,殿下!我可以立魔法誓言!甚至签契约!”最右侧的一个独眼龙瘦子也激动地带着哭腔高喊到。
“不要让我进行无意义的重复,”李维抬起了头,对着眼前的四个人竖起了一根食指:“我再问一遍,还是这两个问题:你们当中是谁把龙爪匠人商会的货队情报卖给了黑森林兄弟会?黑森林兄弟会的老巢具体在哪里?不要装无辜或者说不知道,我非常清楚他们在望山城里的内应就在你们之中。从现在开始,你们只要再给我一次无意义的回答,我就从你们中挑一个处决;不要以为我必须得留着你们的活口来套情报,把你们直接都宰了,无非也就是找那帮土匪的老窝会稍微多花那么一点时间而已~”
“我不是,我没有!我对这些真的一无所知!求求您放过我吧殿下,什么条件都行!”最右侧的独眼龙依旧高声重复着求饶的话语,同时宣称着自己的无辜。
然而李维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直接一脚踢掉了他脚下的木箱。
独眼龙立刻在绞索上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双脚抽搐口吐白沫,不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不……你不能这么做……呜呜,这是不被允许的……”剩下三人里居中的一个长卷发的疤脸男哭嚎着呢喃着语无伦次的词句,他显然已经被折腾得有些神智崩溃了。
“不,我当然可以这么做,”李维转头望向他,面带微笑:“这是我作为公子的权力,而你们的诸多犯罪行为也都证据确凿,只不过出于各种原因我们一直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只要我愿意,我在这里代表大公——我的父亲判处你们所有人死刑并当场处决,是完全符合公国法律的举措。”
绞索上的四人都是望山城南城黑街帮派的大头目,这些被称为黑街老鼠的人士,属于这个时代的城市黑社会组织,他们在大城市里经营着各种处于灰色地带的勾当。
这样的角色对于市井小民来说往往是不可一世的存在,但在领主和君主这样真正的国家统治者面前,他们就跟自己的通俗称呼一样——只是被人一脚就能踩死的老鼠。
当然,这个世界上也不乏阴沟地头蛇当久了之后就真的忘乎所以的人——就在几年前,望山城里真正的黑街大佬还另有其人。
但那几个家伙在李维尝试开办经营新兴生意,招募贫民和工商时,居然试图从中作梗,想要妨碍李维的计划或者尝试从李维的荷包里牟利。
结果他们很快都连同自己的帮派一起永远消失在了望山城的街头;这几人中最凶暴和不要命的“黑手”赫尔兹还在街头和李维进行了一场单挑,结果不到十分钟就被李维斩断双臂然后刺穿了喉咙。
他的尸体在城南的广场上吊了整整三个月,这期间望山城的帮派老鼠们甚至都不敢出门去向欠钱的市民要债。
“现在,望山城里少了两个诚实的好人,多了两位可怜的寡妇——包括老盖尔那刚刚怀孕了半年的儿媳。事实上,如果不是休伊爵士当时正好在尼德湖旁边带着自己的巨龙放风的话,城里大概还要更多出不少寡妇,”李维右手举起长剑横放在自己身前,左手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地抚过龙吻的剑脊。
“不过也多亏正好碰上了休伊爵士,现在‘秃鹫骑士’皮埃尔已经变成了两截——巡逻民兵们费了好一阵才把他挂在树上的屁股和腿给弄下来;而黑森林兄弟会超过三分之二的人不是被当场烧成了骨灰就是进了巨龙的肚子。事实上,是休伊爵士为了优先救助商队成员,才导致既没抓到活口也没让他们当场全军覆没;不然的话我根本就不用来这里跟你们浪费时间。”
“所以,我再问第二遍,把龙爪匠人商会的货队情报卖给黑森林兄弟会的是谁?黑森林兄弟会具体的老巢到底在哪里?”李维竖起了第二根手指,在剩下的三人面前慢悠悠地来回踱着步。
“你们现在这副害怕到要死的模样让我很不理解啊,我仅仅只是给你们的脖子套上了绞索而已——用绞刑处决你们这只是完全符合公国法律流程的普通刑罚,我实在是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好怕的——我原本完全可以把你们交给安珀尔和莫罗,他们会有上百种方法让你们歇斯底里地乞求绞索的慈悲。”
“噢,天呐!我受不了了!”左侧的光头大汉终于崩溃了。
“殿下请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出卖您的商会,我是无辜的!我只是通过眼线卖了几条织妇巷的纺织品行会的小货队的消息而已,除此之外我跟他们没有任何瓜葛!黑森林兄弟会的老窝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一定是尼尔•杜克曼!只能是他了!”三人中右侧的平头壮汉终于也在光头大汉的影响下开口了:“我和查姆一样,只是悄悄运了一点走私武器出城给中介黑商而已!我们跟这事毫无瓜葛!但我在此之前看见过杜克曼和一个可疑的家伙接头,如果我没看错他斗篷下的刀柄的话,那应该就是‘螳螂’葛莱尔!黑森林兄弟会的二把手!”
中间的卷发疤脸男立刻颤抖着咒骂了起来:“盖森!你……你不得好死!”
“求求您殿下,发发慈悲吧!”
“殿下,放了我们吧!求您了!”
光头查姆和平头盖森一同疯狂地求着饶,而中间的杜克曼则面如死灰地一边抽泣一边发着抖。
李维露了一个无比赞许的优雅笑容,他微笑着走上前去,分别和盖森还有查姆对视了一眼;两人的反应顿时渐渐平缓了下来,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快要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然后李维麻利地两脚踢掉了盖森和查姆脚下的木桶。
伴随着盖森和查姆在绞索上激烈的死亡之舞,和两人裤裆下死前失禁而流出的尿液,李维一步一步缓缓走到了尼尔•杜克曼的面前。
他微笑地盯着满眼呆滞和错愕的杜克曼,像一位优雅的诗人一样徐徐开口道:“不管是否为我的龙爪匠人商会工作,只要是在这望山城,乃至于整个上雷尼亚平原上居住的人民,皆是李锡尼的领民。而我,作为大公之子,有义务和责任为任何一位善良的领民主持公义。认为自己没有直接侵害的龙爪匠人商会便是‘无罪’而想要逃脱惩罚——这是不可原谅的愚蠢和卑劣。唯有对自己的行为诚心认罪并忏悔,然后为之赎罪,才有可能得到诸神的原谅和宽恕。所以,亲爱的杜克曼,你明白自己现在该怎么做了么?”
急促呼吸并不断颤抖着的杜克曼看了看自己的两侧,光头大汉和盖森的尸体上仍然挂着那满脸惊愕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望向李维,连连点头。
“最后一遍,黑森林兄弟会的老巢究竟在哪儿?要具体——”
“在,在森林靠北部的矮丘附近,那儿应该有个藏得很隐蔽山洞,洞口有两颗枯树——”
李维回头冲着杰威利努了努嘴,杰威利立刻走上前来从怀中取出一张黑森林地区的地图拿到杜克曼的面前。
“在地图上指出具体的位置,详细说明老巢相关的一切特征,让杰威利记下。”
杜克曼不假思索地服从了李维的指示,没几分钟就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给全盘拖出了。
待杰威利收好记满笔记的地图后,李维走上前来,再次面带笑容地看着杜克曼。
“恭喜你,亲爱的杜克曼,你为自己赢得了被诸神宽恕的机会,那么,我们就此别过吧——”说完,李维一脚踢掉了尼尔•杜克曼脚下的木箱。
伴随着尼尔•杜克曼的格外激烈的垂死挣扎,莉兹微微皱着眉头走上前来对李维说:“殿下,我觉得您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宽恕罪人是诸神的工作,而我是工作是送他们去见诸神。”李维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所以我这不是非常信守承诺么?”
老实巴交的莉兹对于这种阵仗和套路显然缺乏应对经验,她总觉得眼前的一切肯定有哪里很不对劲,但又实在想不出能说什么,只能不停地放任自己的眼角和嘴角纠结无比地不断抽搐。
李维走到最开始“处决”的独眼龙身后,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好了,别演了费舍尔,我们已经完事了。你再不赶紧给我滚下来,我就让杰威利把你身上的漂浮术现在就给解除。”
独眼龙费舍尔瞬间“活”了过来,他睁开双眼,然后就这么诡异地挂在绞索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背后的双手捣腾了几下竟然就自行把绳子给解开了,接着他便把绞索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了下来。
杰威利对着他抬手打了一个手势,他就这样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嘿嘿,尊贵的殿下,我表现得可还行么~”一脸谄媚笑容的费舍尔从地上爬起来,搓着双手凑到了李维身边。
“殿下您看,现在他们这几个吃里扒外的反骨仔全都挂了,那他们的帮派跟生意是不是可以……”
“没问题,”李维随手朝费舍尔挥了挥。“他们的帮众和店铺都由你来接收,但规矩你懂的——”
“知道知道,我当然明白,”费舍尔连连点头哈腰,“以后都要遵守殿下定的新规则,出格的事情绝对不能干,然后各种道上的消息都要向殿下汇报——”
“现在你的第一个任务先是把这几个渣滓的尸体给清理了,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没空在这里摩蹭,懂否?”
“是,是;”费舍尔连连应声,然后立刻转身开始解起了树上的绳子,准备搬运三人的尸体。
周围的十几人都向李维聚集过来,而仍旧变作猛禽大小的克丽玫丝也不知从哪里飞了出来,落在了李维的肩膀上。
“把家伙都收拾好,马都给牵来,我们这就出发剿匪去~”李维随手将长剑入鞘,同时下令到。
“可是,”莉兹皱着眉头说,“真的就靠我们这十四人吗?”
“按休伊爵士的描述和巡逻队事后打扫战场的清点结果来看,黑森林兄弟会还有战斗力的成员绝对远不到三分之一,靠我们十几个再加上我的新武器,堵门对付他们绰绰有余,而且还有克丽玫丝压阵,基本能确保万无一失。”李维稍微顿了顿,“如果现在再去集结大队的民兵或者骑士的话就来不及了,等集结完了再去他们十之八九已经把老巢给转移走了,动手越快越保险。”
“另外,”李维转头看了看一旁的吉娜和玛琪,露出了略显微妙的表情“我反而倒是不知道你们两个到底是跑过来干嘛的;我原本只叫了菲琳丝和洛芙来当额外帮手,结果不知道你俩是怎么给插进来的。”
吉娜叉着腰俏皮地吹了个口哨:“殿下您谋划的事情一向很有意思,我最近正好无聊得很,听杰威利和拉杰尔说来这儿能杀盗贼就来咯,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玛琪微微欠身微笑道:“毕竟正巧遇上了殿下你们办事,直觉上认为殿下你们也许会需要一位比杰威利先生更擅长医术的神术者,于是就志愿加入这次行动了。”
李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就算只是剿这种丧家之匪那也算是真刀真枪的作战,可不是用来好玩的。不过你们要来我也不会拒绝就是了,多两个人确实更保险。”
李维又收回了目光,环视了一遍众人。
“一会儿入林之后还是老规矩,安珀尔在前面打头阵,先把这群土匪的岗哨和陷阱都给我摸清楚;还有洛芙也是,也麻烦你让你的三条狼也帮一下忙。”
银发的狼耳少女一边挠着一匹霜狼的脖子,一边抖了抖自己耳朵:“嗯,当然没问题~”
说完,李维便带头翻身上马。
待众人也都骑上各自的马匹后,李维轻轻一拉缰绳,就带着一众随从向北小跑而去,嘴里还念叨着一些莫名的台词:“嘿,丰年不剿匪,荒年饿死鬼~是故匪不可一日不剿——走起!”
……………………
“嘶——日,入他个直娘贼的!”在燃着篝火的宽阔洞穴中,葛莱尔一边忍着痛用在煮沸过的烈酒里浸过的布条包扎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一边恶狠狠地咒骂着。
“操他妈疼死老子了,这帮狗娘养的上雷尼亚老爷,不就是他妈的仗着有龙骑么!这群杂种怎么就没全在黑门跟那些奥克兽人还有长角的畜生直接统统同归于尽?”
一想到昨天那票买卖最后的惨状,葛莱尔就愈发心里愤恨,气得巴不得立刻找个村子去里边杀他十个八个倒霉鬼来泄愤。
皮埃尔刚把那对不识相的货队领头人父子砍倒,一个骑着红龙的骑士老爷竟然就他娘的突然从西边冒出来了!
皮埃尔这个傻逼篮子不知道是脑袋里哪根筋错位了,拿了根附魔的破甲标枪然后居然认为自己也能有机会完成一次“屠龙”的壮举;结果那条红龙尾巴尖一扫就把他甩成了两截,下半身都他妈飞进旁边的林子里去了!
最后自是不用说,要不是自己跑得快,下场肯定不比皮埃尔好多少。
一百几十号人的队伍,现在就剩下了四五十人,剩余的全给那杀千刀的龙骑士老爷宰了。
“真他妈是个驴入的直娘贼!”葛莱尔抠着自己的光头又骂了一句。
他站起身来,环顾着周围其它几个也在处理伤口的倒霉蛋,一边来回走着一边琢磨着今后的出路。
这黑森林里的没本买卖是肯定干不下去了,只要这些骑龙的老爷还在,整个圣龙公国境内恐怕都不是能好生干买卖的地儿,就算城里有内应也没用。
自己得想个法子溜到下雷尼亚去,一盘散沙的北方自由市之间比较适合浑水摸鱼。
比起被龙骑士像杀鸡一样地赶,哪怕是跟铁蔷薇团的佣兵血拼那简直都算是福报了。
一阵乱哄哄的嘈杂起哄声把葛莱尔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一边。
他爬上半人高的石阶,从洞穴的深处来到了中段,只见一大帮伙计离开了中间空地上的篝火,围在洞壁旁正闹腾着什么。
他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原来是在捣什前几天绑回来的那几个倒霉家伙。
兄弟会前阵子偶然在路上先后捉回来了几个落单的旅人,皮埃尔认为这几个人没有威胁且留着兴许都会有点用处,所以这些天一直都没有杀他们。
首先是倒在一边的一个瘦削的卷发年轻人,这个家伙现在看上去似乎神智不太清醒,手脚都被铁链子捆着,嘴里还被绑着一条臭袜子。
这货似乎是个不靠谱的吟游诗人,本来貌似应该有个三四级的实力,但是因为饿了几天而倒在了路边,然后就这么被兄弟会的伙计给拖走了。
皮埃尔一开始对这怪人还有点兴趣,结果给他吃了东西之后,这货就开始满嘴跑火车说些欠揍的话,而且还没完没了。
于是皮埃尔让大家把他揍了一顿之后又拿臭袜子把他的嘴给堵上了,接下来的两天里都没给他吃东西。
皮埃尔那货一贯喜欢用这种方式折腾人来当作平常的余兴。
然后就是正被围着的两个家伙了。
这两人是结伴而行的一男一女,男的是个胖胖的旅行商人,女的则是个流浪妓女。
这对男女看上去挺像是某种诡异的夫妻或者情人,但他们坚称自己只是生意合作伙伴。
在葛莱尔看来,这个妓女大概算是绑回来的这三个人里面唯一有价值养起来的;而事实上,这群围着他们的伙计正打算好好使用一下她的“价值”。
“嘿!胖王八!哥几个现在又要来搞你那骚浪姘头了!嘿嘿嘿~”一个高个子土匪一脸淫笑地冲着胖商人说到。
而那胖商人只是略显畏惧地支支吾吾着,表情看上去似乎有点微妙。
“他妈了个巴子的,昨天伙计们干买卖的时候撞上了个龙老爷,死了他妈的一大半人;今儿个非得好好肏一肏这婊子的骚屄,冲冲晦气!”一个眼睛上有道疤的矮瘦强盗站在那妓女的身前,一边解着裤腰带一边说着。
“呸!”那妓女满脸嘲讽地啐了一口骂道:“那是你们这帮没娘养的杂种不付钱天天白肏老娘屄的报应!那位龙老爷没把你们剩下的这几个驴入的腌臜卵子也连同你们家老大一起当牛粪烧了,这才是诸神不长眼的地方!”
矮瘦强盗此时正好把裤子给垮下来,于是乎顺手就给了妓女一耳光,然后趁她被抽得脑子里嗡嗡响的时候一把把她给按倒在地。
这妓女一米六出头的个子,生着一头褐色的微卷披肩发,容貌身材姑且皆算是中上水平;不过对于这群强盗土匪来说,她这般姿色已是绰绰有余。
她双腕被捆在身后,身上从一开始就没有穿衣服,只裹着一条毯子。
矮瘦强盗随手将那毯子一扯,她那光溜溜的身体就给暴露在了众匪面前一览无余。
矮瘦强盗一把就掰开了她的大腿,跪伏下身后用力一挺,就把自己的老二插进了这妓女的穴中,伴随着一阵快感,他嘴里还发出了一阵惬意无比的哼唧。
“——操!噢,见他娘的鬼,你这瘦猴的小牙签是他妈拿刚出生的泥鳅苗装在胯间当替代品的吗?”矮瘦强盗正惬意无比地疯狂夯桩之时,回过神来的妓女对其露出了一副极为不屑的表情,对着他的激烈劳动十分不以为然地讥讽道。
“操你妈的骚贱婊子给老子闭嘴!”矮瘦强盗旋即又是暴怒地一耳光打下去,抽得妓女一声痛呼,鼻血也跟着留了出来。
而围在一旁的其余几个强盗则哄笑不止,也操着各种淫亵的词句调侃起了同伴的性功能。
没几分钟,这矮瘦强盗就抓着妓女那还算比较有料的奶子一声低吼,射在了妓女的穴内。
妓女这几分钟下来全然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显然对这位强盗的努力耕耘几乎都没啥感觉。
她再次冲着完事的强盗面露不屑地吐了口唾沫:“呸!真他妈的是个孬废物,先不提你那可笑的细棍子老娘简直都感觉不到它的存在;这么几下子就给完事,连麋鹿城那个香水商人家的十四岁处男小儿子都他娘的比你有能多了!”
周围的匪盗们又是一阵哄笑,完事的矮瘦强盗再次遭受羞辱之后不禁又暴怒而起,正欲继续抬手收拾一下这个不长记性的婊子,却被身边的同伴推到了一边:“好了好了黑杰克,反正你他妈的已经爽完了,现在轮到别的兄弟上了。”
这次上来的是个体格强得多的短发壮汉,这个一脸横肉的悍匪在兄弟会中显然算是个有点地位的好手,而他解开裤带后,那根挺立的胯下之物竟让这态度一直极为反抗的妓女也忍不住给多看了两眼。
“嘿,婊子!你不是一直嫌爷几个没付钱吗?”板寸头壮汉一脸淫笑着掏出了一个小布袋。
“那爷现在就赏给你几个子儿,你说怎样啊?”他说完便从布袋中撒了十几枚铜便士在妓女跟前。
“我呸!你们他妈的当我是五十岁还出来卖的老逼么?”妓女一看地上这零零星星的铜板儿,表情反而更愤怒了:“老娘这辈子卖出去过最便宜的一铺,也他妈的卖到了三个银先令!你们这帮雷劈的破落户穷鬼还真以为妓女是你们随便撒几个子儿就能睡的?呸!”
“噗哈哈哈哈——!”短发壮汉倒并没有像之前的瘦猴儿同伴那样暴怒,反而是和旁边的伙计一起指着妓女哄笑了起来:“嘿!看看,都看看!这婊子说自己的那不知被几百根鸡儿日过的烂骚屄至少值三银先令!噗哈哈哈哈哈——”
“嘿嘿嘿嘿,”壮汉笑着一把抓住妓女的腋下把她给举了起来,“那就让老子现场来给评鉴评鉴,看看你这骚货的淫穴到底值不值得到三银先令咧!”说罢他便一把插入了妓女的两腿之间。
不同于上次的瘦猴儿,这壮汉甫一插入,妓女就皱眉发出一声痛呼,然而痛呼之中竟似是略有两分快意。
这妓女这回叫得非常大声,伴随着平头壮汉的用力活动,她的叫声竟真的慢慢从痛呼变成了浪声淫叫,脸上的表情居然也情不自禁地开始露出了享受和沉醉的神色,汩汩淫液也开始从被狂插不止的骚穴中泌出。
“他妈的,真他娘的是个天生的淫贱浪货!”壮汉一边抓着妓女那白皙的臀部用力狂干,一边颇为快意地笑骂道。
“之前还嚷嚷着要卖到好价钱才给肏,结果被大屌肏爽了之后直接就不亦乐乎地享受起来了,真他妈的是个极品的骚浪婊子!哈哈哈哈!”
而一旁的胖商人看着妓女被强盗肏干着,竟吞咽了几下口水,裤裆下更是居然微微支起了帐篷。
其他几个强盗也发现了这点,也纷纷淫笑起来,自是对着胖商人一番嘲弄:“嘿!你这胖子居然还真是个王八龟奴啊!看自己的姘头被别人肏得嗷嗷叫居然自己会硬,难怪会特意找个卖娼的妓女当姘头!哈哈哈哈哈……”
“呃,并没有……我们真的本来就不是这种关系……”胖商人倒是脸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小声嘟囔着;然而还是忍不住往被肏的妓女那边看。
“啊!啊!啊!用力!好!用力肏我!肏!”这妓女此时已经开始有点神志不清了,竟开始为强上的自己的土匪大声叫喝起来。
看上去她似乎是那种能从被粗暴对待中反过来感到快感的类型。
“嗨!你们几个也过来一起爽爽吧!省得还得站在一边等着,咱几个一起上,正好让这下贱婊子好好爽爽!”短发壮汉一边龇牙咧嘴地肏干着妓女,一边把自己的几个同伴也给招呼了过来。
他抱着妓女坐在了地上然后躺下,以骑乘位的姿势继续干着妓女的阴穴。
另外两个脱了裤子的强盗也跟着围了上来,一人从后面插进了妓女的后庭,另一人则一把抓住妓女的头发,将自己的老二塞进了她那淫叫不断的嘴里。
“唔嗯嗯嗯嗯啊嗯嗯嗯唔唔——!”被三穴齐下奸淫的妓女顿时翻起了白眼,但身体的反应却明显开始变得更加激烈了。
而旁边一旁看着的胖商人竟也开始呼吸急促起来,更频繁地不断吞着口水,也不知道这哥们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啊唔嗯嗯嗯啊啊呜嗯嗯唔唔唔唔唔——!!!”被三个强盗一同肏干了没几下,这妓女的身体竟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阴穴也是一阵收缩,泌出了大股的淫水——她竟在被多人奸淫中达到高潮了。
没过多久,最开始肏她的那个寸头壮汉便低吼着在她的阴穴内射了出来。
他用力地揉了几把这妓女的奶子然后又顺手拍了拍,便拔出了自己的老二离开了。
然而周围的强盗并没有让妓女的阴穴给空闲出来,在寸头大汉完事后,立刻又有一人替代了他的位置,抓着妓女的大腿和奶子肏起了她的阴穴,而同时她的后庭和嘴也仍在被另外两名强盗抽插着。
就这样,强盗们始终让这妓女保持着被三个人同时奸淫的状态,一人完事之后,立刻就会有旁边在等待着的另一个强盗补上他的位置。
这妓女全程被肏得两眼翻白,高潮了一次又一次,前后两穴和嘴里流满了男人的精液,身上也是精斑漫布。
葛莱尔看了一小会儿就没有理会自己这群手下的消遣了。
他坐到了篝火边,打理起了自己的两柄两尺七寸长的阔刃直刀。
皮埃尔已经挂了,现在自己是兄弟会的头儿了;而他可没法像那些醉生梦死的部下一样随时都能随心所欲地发泄自己的兽欲。
现在的状况十分不容乐观,兄弟会已经损失了大半人手,老巢也有暴露的风险,得尽快准备转移;而他思来想去也一时没想出什么好点子能避开龙老爷们的耳目溜进下雷尼亚。
这时,他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对劲的感觉,他本能地握起自己的两把刀站了起来,环顾四周,然后向洞口望去;就这样过了片刻后似乎也并有没发生什么。
但他还是觉得不对劲,于是他慢慢地朝洞口走去,决定亲自出去看看情况。
而就在这时,只听“嗖”地一声,一支绑着一根奇怪圆筒的箭突然从外面射进了篝火堆里!
葛莱尔猛地看向了这支射入篝火里的箭,只来得及骂出了一句:“操他奶奶的!”
伴随着一声巨响,整个洞穴顿时被迸发出来的呛人的烟雾所淹没。
……………………
约亨•里德正在树林里打着哈欠望着四周。
巡逻放哨一向是最无聊的活计,尤其是昨天兄弟会惨遭大败,损失了大部分人手,现在士气正落到了低谷,人人都愈发不想干活。
约亨觉得站得有些累了,便随意地靠在了一棵树上。
隔着二三十码外,他看到同样在放哨的崔克斯也是十分的懒散,他来回走了几步之后甚至直接就地解开了裤带吹着口哨小便起来。
就在约亨又打了一个哈欠时,他突然看到崔克斯的喉咙上兀地多了一支箭,接着他便捂喉咙倒了下去。
约亨愣了片刻,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应过来,一只带着露指手套的白皙冰凉的小手突然从后面捂住了他的嘴。
紧接着约亨只感到脖颈一凉,有什么液态的东西似乎大量地从自己的颈部喷出,然后自己很快就再也没有了意识……
“哨兵都解决了?”半蹲在灌木丛后的李维轻声问道。
“嗯,没有了。”拖着强盗尸体的安珀尔来到李维面前,点了点头。
李维向后打了几个手势,一众人便纷纷从草丛、灌木里,或者是树上冒了出来,十几个人缓缓地将匪盗藏身的洞口隔着一段距离围了起来。
“洞里什么情况?”李维紧盯着洞口,向一旁的星妍问道。
星妍盯着洞内的银色双瞳中闪过一丝魔力的微光,持续了片刻后又逐渐消失。“确认了,里面应该有几个被抓的普通人。”
“啧,这可真是扫兴,不能直接在洞里炸他们个底朝天。”李维略显失望地撇了撇嘴,然后又挥手招来了安珀尔。
“小安,你去把这几个好家伙埋在那,那,还有那里这几个位置。”李维拿出几个硬纸包着的小圆筒交给安珀尔,然后指出了几个离洞口有约十几码距离的位置。
待安珀尔去埋设圆筒之后,李维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造型不太一样的小圆筒塞给了一旁的星妍:“一会儿把这个绑在箭上,听我口令放箭射进去,最好直接射进他们的篝火里,能做到吗?”
星妍自信地眨了眨眼:“当然没问题!”
李维环顾四周,对剩余的众人各自作出了一番布置之后便再次回到星妍身边蹲了下来。
此时安珀尔已经把自己交给她的东西全部埋设完毕,回到了安全范围内。
李维对星妍打了个OK的手势,星妍随即便将系着圆筒的那支箭轻轻搭在了附魔弓的弓弦上。
她闭上一只眼,望着洞内凝神屏息片刻,然后松开了弓弦。
伴随着“嗖”地一声,离弦之箭没入了洞中。
不到两秒,随着一声震耳的爆响,一大片烟雾从洞中涌了出来。
星妍射出的箭上装的是李维特制的发烟弹,爆炸后没有多少杀伤力但能产生极大量的呛人烟雾,不会致命但会让人们很快便无法忍受继续待在洞穴这样的密闭环境中。
没一会儿,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咳嗽声还有“敌袭”的叫喊,一些匪盗开始从洞中跑了出来。
最先跑出来的三个人还没看清楚洞外的状况,就突然在洞口莫名地一个咧租滑倒——杰威利看准了时机在洞口地面上施加了一个油腻术。
可怜的三个家伙在重新站起来之前就被星妍、西蒙还有吉娜三位弓箭手同时点了名,栽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随后陆续冲出来数人亦是如法炮制,没几个照面就被三位射手配合杰威利的辅助性小法术给放倒。
直到洞内也开始有零星的流矢飞出,位于前排的杰威利还有吉娜和西蒙才开始慢慢后退。
很快,回过神来的匪盗们也开始逐渐反应过来,在一轮胡乱射向外面的密集流矢之后,大量的强盗开始从洞中冲出。
不一会儿就有超过两位数的强盗冲了出来,他们大多举着兵器胡乱地冲着四周大喊大叫着,很多人衣衫不整甚至没穿裤子;他们看到了最显眼的杰威利几人后,立刻一股脑地乱哄哄冲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异变再次突生。
随着“轰!”、“轰!”、“轰!”几声惊天动地的剧烈爆炸声响起,冲锋的匪群中突然腾起了数道冲天的火光和土柱,瞬间就吞没了中间的十几名强盗。
冲在最前面的六七人也被身后的冲击波震得向前飞扑出去趴倒在地,耳鸣和脑中的嗡嗡巨震让他们觉得手脚都在不听使唤。
这便是李维让安珀尔事先埋设的硝化淀粉炸药的威力了。
为首的一人刚刚勉强撑起上身抬起头来,就看到了莫罗的双面巨斧自上砸下,头颅当即就如同西瓜一样被砸了个稀巴烂;另一边的一个更是连头都还没抬起来,就被洛芙的长柄大刀一刀枭首。
剩下的几人也都是在爬起来之前,就被上前的拉杰尔和菲琳丝迅速一一了结。
单是这一波爆炸加收尾下来,就结果了至少二十多个强盗。
待在后面的强盗此时被惊呆了,这样的剧烈爆炸他们从未曾见过,在他们的认知里大概只有传说中那些至少六七环的高级魔法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不过此时背后一个怒吼声让他们部分清醒了过来:“还他妈的的愣着干嘛?给老子继续上啊!再不拼他妈的全都得死!”提着两把阔刃直刀的葛莱尔一边怒骂着,一边一脚踹在了一个土匪的屁股上。
大梦初醒的匪众们这才在首领的强令下会了过来,重新吆喝着冲向李维等人。
不过这已经无法改变他们的命运了:盖茨从草丛中站起身来,抡起巨剑就是一轮豪迈无比的横斩,三个冲向他的强盗直接就这么断成了两截;几个强盗迎向了莉兹和亚历克斯,但实力技艺和装备的巨大差距让他们平均不到两次格挡就被骑士一剑斩杀;安珀尔像幽灵一样游走在树丛之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就一连割开了好几个强盗的喉咙,而另一边还有两个强盗冲到一半就突然被树丛里扑出的霜狼给扑倒,没几下手臂就被霜狼给撕了下来甩到一边,紧接着在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之后,草丛里便喷出了几道颈血。
而最夸张的当属杰威利这个难得大显身手一次的魔法师,他先是念咒向远处的几个匪众扔出了一个火球,然后又挥手朝左侧射出一道酸液箭,正中一个向自己冲来的强盗的面门;随后又转身回头,抬手就是一道震颤电击,把一个举刀想从背后偷袭自己的强盗电得原地直抽,接着顺手拔出了腰间短剑刺进了他的咽喉。
做完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施法动作的杰威利立刻从腰包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拧开盖子欲饮——刚才这连续施法对他消耗还挺大的。
不过他刚准备喝下去的时候突然又把瓶子拿开,看了两眼标签后立刻又盖上放回了包里,重新拿了另外一瓶出来。
“他妈的,差点把新配的春药当魔力药剂给喝下去了。”
李维则双手握剑,极为随意地斜横于身前,宛如信步闲庭一样地在林间漫步;先后两个手持刀斧的匪盗朝他冲来,而李维连格挡的意思都没有,直接踏步上前,对着他们一人一记极为普通的挑斩,但速度与力道迅猛得不可思议。
剑光掠过,这两个土匪的手臂和身躯竟直接连同自己手中兵器一起被李维切开,喷出血雾的躯体和断裂的刀斧一同无力地向地上倒落下去。
而在这两个土匪之后,却又是一个手持斧盾的寸头壮汉怒吼着朝李维扑了过来。
这家伙有三级实力,在黑森林兄弟会中应该算是个能打的,但他没穿裤子的光溜溜下身让他此刻所做的一切都显得颇具荒诞之感。
李维见状,反而把剑放了下来;他右手握着剑垂于身侧,然后抬起左手,伸出了两根手指指向了面前的敌人,深吸一口气后,从嘴中缓缓地吐出了两个音节:“DOV-YOL!”短短两个音节,音调和音量却超出寻常的钝重而深厚,共鸣之声响亮得像是李维在用尽全力以整个胸腔和腹腔一起震颤发音一样。
而就在李维说出这两个音节的同时,他左手的指尖上喷出了一道无比炫目的火焰,焰心之中似是包裹缠绕着某种深红色的粘稠之物。
火焰瞬间吞没了寸头大汉的上身,他在被点燃的瞬间便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叫并丢弃了盾牌和战斧;然而他甚至还未来得及在身上抓挠拍打几下,他的血肉和脏器便已被焚尽;焦黑的枯骨在无力跪倒的同时便碎成了一摊透着火星的余烬齑粉。
这便是李维直接以龙语施放的龙焰术,普通的单个战士在其可怕的威力面前根本没有任何抵御方式。
一直站在后面的玛琪原本还想着给前面战斗中的众人施加几个辅助的增益神术,结果面对着眼前过于摧枯拉朽的一面倒战况竟发现无从下手,几次刚想抬手施术却又不得不放下,最后只能惊讶得瞪大了双眼看着众人如砍瓜切菜一般地将匪众歼灭一尽。
当“螳螂”葛莱尔发现整个战场上,只剩下自己一人面对着眼前一袭黑衣的年轻贵族剑士和他的随从们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完了。
“你确定你要给我一个单挑的机会?流着龙血的高贵小少爷?”葛莱尔用尽全力恶狠狠地问着,但旁人皆能听出其语气中的颤抖和虚浮。
“为什么不呢?”李维还是那样随意地微微侧身站立着,左手轻轻来回抚摸着剑脊。
“那希望你到时候别怪自己的爸爸没教你玩过比武游戏以外的东西。”事实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葛莱尔自己都在对自己的逞强感到可笑。
他看到这个年轻贵族少爷的第一眼就知道,他虽然年轻,但却一点都不“嫩”。
无论是从眼神还是从他无意间的姿态习惯中,都能看出他不仅毫不缺乏搏杀见血的经验,而且极有可能还深谙不少战场上的小把戏。
再加上魔力感知中他那高出自己整整一级的实力,葛莱尔知道自己今天必死无疑。
葛莱尔只与李维对峙了片刻,就嚎叫着扑了上去。他一出手便毫无保留,两把直刀分别从上下两段切入,以他所能达到最快出刀速度斩向李维。
斩击挥出,却只传来了金铁相接的鸣响。龙吻的剑刃划出了一道精巧的回旋轨迹,准确地格住并挑开了葛莱尔的双刀。
一击不成并未让葛莱尔放弃,他将自己能使出的所有杀招一股脑地倾泻了出来,两柄直刀从各种角度挥出了一连串的迅猛攻击,却全都被李维精准无比地一一格挡挑开。
兵刃相交数十合,李维始终表现得如同只是在练习剑术一般地轻松,他没有进攻一次,全程不过是来回旋转着剑身,游刃有余地招架着葛莱尔一次又一次歇斯底里的攻击。
终于,直到李维再一次将剑刃自斜上方朝下横于身前,纹丝不动地格住葛莱尔那始终微微颤动着的双刀时,李维隔着剑刃,直视着葛莱尔那充斥着恐惧和绝望的双眼,平静地开口了:“下面轮到我了。”
李维只是横握长剑向前用力一推,葛莱尔便无力招架地倒退出了数步,他握刀的双手都还没来得及再次摆好架势,一道快得他甚至连看都看不清轨迹的回旋挑斩便掠过了自己的双腕。
“啊啊啊啊!我的手!”伴随着断腕中喷出的鲜血,葛莱尔被斩下的双手和双刀一起轻声坠地。
他凄厉地嚎叫着跪倒在地,目眦欲裂地望着自己正在喷血的断腕。
而李维却并没有就此了结他,反而在拭去剑上的血迹后收起了长剑。他向拉杰尔和杰威利招了招手,把两人叫到了面前。
“你们两个这些天,过得非常辛苦吧?”李维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腹黑微笑。
“呃,不不,这是我们自找的,一点都不辛苦……”拉杰尔被李维这么一问顿时一个激灵,立刻卖起了乖,却被李维抬手打断。
“不,你们现在不用跟我客套,说实话就好。我很清楚你俩这些天必然过得非常欲仙欲死,所以我现在给你们准备了一个绝佳的发泄机会。”李维一边慢悠悠地说着,笑容的弧度同时变得愈加明显了。
“呃,头儿您是指?”拉杰尔和杰威利面面相觑,满脸狐疑的表情。
李维偏过头朝跪在地上的葛莱尔努了努嘴:“那家伙我交给你们处决了。在处决之前,你们可以随便干点什么自己想干的,比如,用力踢爆他的蛋——”
拉杰尔跟杰威利两人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旁边的莫罗吹了声口哨后摇了摇头;而西蒙则倒吸一口凉气后看向了李维:“殿下,您是魔鬼吗?”
“开玩笑!就凭魔鬼的那点智商和见识,怎么可能想得出我这么损的主意!”李维反而颇为自得的翘起了鼻尖,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
而拉杰尔跟杰威利两人此时已经行动了起来,他们把刚刚断手的葛莱尔牢牢地捆在了一颗树上,然后又把他的双脚固定在了两块石头上。
做完这一切以后,佣兵和法师一边发出着诡异的笑声,一边摩拳擦掌地站到了葛莱尔的面前。
“啊…操…你们,他妈的,是要干嘛?”还未能从断腕剧痛中缓过来的葛莱尔略显神志不清地抬头看了看两人,此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接下来即将面对的命运。
“操你妈的土匪!叫你他妈的还费老子一瓶魔药!嘿!”杰威利一声暴喝,抬起左脚就一脚踹在葛莱尔的胯间。
“日你娘的强盗!叫你他妈的在公国大道上干没本的买卖!芜呼!”拉杰尔亦是一声高喊,紧跟在杰威利之后用右脚踢在了葛莱尔的腹下,还发出了一阵快意的欢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光头匪首的喉咙中发出了他此生以来最高亢的惨呼,一群麻雀随之从附近的树上腾跃而起。
“让你手下他妈的喽啰多废了我两刀才砍死!”
“叫你他妈的不洗裤子脏了我的鞋子!”
“谁他妈的允许你这个当匪的叫得这么难听的!”
褐袍法师和混子佣兵一下又一下地用尽全力踹着匪首的胯下,两人边踹边大呼小叫,还不时发出一阵阵亢奋无比的欢快吆喝,仿佛世界上找不出比这更快乐的事情了一样。
他们每一脚下去的同时还总能找到一个稀奇古怪的出手理由,并且还不带一个重样的。
李维没有理会身后尽情撒欢的二人,而是转向了一旁正蹲在地上做着本职工作的玛琪:“怎么样?这几个被土匪绑票的倒霉蛋还活着吗?”
“都无大碍,只是被烟呛晕了而已,马上就会醒来。”玛琪的手中闪着神力的微光,随着她轻轻拂过躺在地上的三个人的额头,这三个被绑架者没过一会儿就咳着嗽醒了过来。
“哈,感谢,实在是太感谢您了!尊贵的公子殿下!没想到您这样身份尊贵的人尽然会亲自屈尊来解救我们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您的大恩大德我德雷尔•扬这辈子必定没齿难忘!”在听过原委解释后,三人中的胖商人立刻点头哈腰地向李维连连道谢致敬,姿态自是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不过在一番套话之后,这德雷尔又转着眼珠面露难色道:“不过,尊贵的公子殿下,作为一个个人经营的旅行商人,我仅有的那点微不足道的财产和货物已经全被这群强盗给掠夺糟蹋一空了,现在的我身无分文,连下一顿饭都没有着落;所以不知殿下是否能准许卑微的我斗胆向您讨份差事,以供我暂时维持一下自己的生计?”
李维微微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张文书在上面刷刷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后递给了德雷尔:“你拿着这个去望山城城南找龙爪匠人商会的会馆,他们会借贷给你。至于之后的事就看你自己的了。还有,听你口音你是从大陆南方来的吧?在北方跟贵族打交道没必要搞这么低声下气的,只要你是个没犯罪并且干着正经行当的市民,那么就算是在国王面前你也应该直起腰来看着他的眼睛说话。在望山城里,只有拉皮条的才会像你这样跟人讲话;除此之外就算是碎鳞街上的叫花子都是抬头挺胸地嚷嚷着朝爵士老爷们要饭的。”
“是,是——”尽管如此,德雷尔仍然还是习惯性地保持着他那格外谦卑的姿态。
“顺便,”李维说着,又转头看向了右侧:“如果你真的要钱的话,难道不应该学学你的旅伴么?”
德雷尔顺着李维的眼神望去,只见自己的那同行的妓女正一边骂骂咧咧地踹着强盗们的尸体,一边从他们的兜里四处翻找着钱币。
“操你妈的土匪龟孙子,叫你们这帮烂裆的杂种白嫖老娘不给钱!哈哈,现在遭了他娘的报应了吧?老娘今天非得把嫖资统统给他娘讨回来——嘿!妈个少卵的穷死鬼他妈的怎么身上一共才两枚银先令?”
搜着尸体的妓女似乎是感受到了两道注视的目光,抬起头来冲着李维便是一阵讪笑:“噢!啊哈哈,我想尊贵的殿下应该不会介意我这卑贱的女人向死掉的强盗讨回自己的一点财产吧?”
李维无奈地点了点头:“随意,这姑且也算是你的正当权利。”
这位名叫简妮•华尔的妓女,据德雷尔说是和他同行了有两年多的“生意合作伙伴”,简妮本人也对着说辞表示了认可。
李维觉得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位简妮的内心也算是相当的强大了——被匪盗轮奸了几天之后不仅丝毫未见有何精神受到打击的迹象,而且刚恢复神智更是就直接乐呵呵搜刮起了强盗的尸体,即便是作为妓女来讲这神经未免也太过大条。
李维转头又望向了三人中的最后一人——此时正在埋头大嚼自己提供的玻璃罐头的吟游诗人。
这罐头是用巴氏灭菌法处理过的腌肉和酸菜做成的,保质期特别长但味道属实很不怎么样;但对于这个最近一周里只吃过一次东西的倒霉家伙而言,这罐头简直香到不行。
“你说你叫拉法耶•蒙度?”李维随口问道。
“嗯,啊呜,是的,啊呜,嗝~”蓬头垢面的吟游诗人边吃边随声应付着。
“明明有三级巅峰的实力,还懂剑术,你是怎么被这帮小贼给抓住的?就算打不过也应该跑得掉吧?”
“呃,嗝——”拉法耶消灭完了一只玻璃罐头,打了个大大的饱嗝,“这就得怪雷尼亚的人们不懂得欣赏和尊重我的音乐了~”吟游诗人揉着肚皮,一本正经地说道:“在我最近这些天的路上,遇到的大部分人都不愿意为我演奏和献唱的歌曲支付上哪怕一个铜便士,甚至有一些人还对我施以粗暴地驱赶;而我又并不擅长渔猎,故而在干粮吃完后饿着肚子走了两三天,最后晕倒在了路边。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强盗们的巢穴里,并且被捆得严严实实的了。唉,追寻美的人生中总是充满不幸与磨难的,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吧~”
面对着这拉法耶颇为轻浮的语气和表情,李维隐隐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呃,你这么说让我有点好奇,你这一路到底是给人们演唱了一些什么样的歌曲?”
“一些很普通的自创小曲而已,”拉法耶耸耸肩,一脸理所当然的神色。
“啊,说到这个,刚才那位简妮小姐在洞中的不幸遭遇又给了我不少灵感和启发,我在完全昏过去之前已经为她写出了一首新的歌曲,曲名就叫《三先令阴道的受难》——”
李维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他强忍着自己疯狂抽搐的眼角,尝试着转移起了话题:“从你的名字还有口音来看,你是帝